不受限制的非法移民，振興美國經濟的一副苦藥？

美國白宮新聞秘書Karine Jean-Pierre近日「無意中」透露出去年12月是美國史上有史以來非法移民入境數量最多的一個月。 國土安全部緊接著證實，在拜登政府執政期間，已有超過230萬非法移民入境美國。 如此驚人統計迅速演變為一場危機。

從2021年1月拜登就職到2023年10月，非法移民人口平均每月增加13.7萬人，是歐巴馬時期的兩倍，川普時期的三倍。 如果這樣繼續下去，到拜登任期結束時，最終會有1,200萬次非法入境移民——相當於紐約市和洛杉磯的人口總和。

人口普查局10月數據顯示，美國外國出生移民(合法和非法)總數目前已接近5000萬，佔目前美國總人口的15%，這個比例也創下了美國歷史上新紀錄。

過去三年的大規模非法移民對美國社會的各個層面都產生了巨大影響——從公共財政到勞動市場，到政治平衡，再到文化。 而成長率如此之快，讓兩個月前發布的人口普查局也始料未及。

外國出生的移民人口達到15%，已高過1890 年（即第一次美國移民潮）創下14.8%的歷史紀錄。 一戰和二十年代初的限制移民政策導致外國移民大幅下降。 1965移民法改革後，開始允許更多外國移民入境，但即使到了七十年代，外國出生的移民人口仍占美國總人口不到5%。

當時移民人口成長基本上都是合法移民入境。 七十年代，平均每年新增綠卡持有者(永久居民)約40萬人，到八十年代，每年迎來60萬新永久居民。 1986年非法移民特赦的受益者開始為其親屬提供擔保移民，這刺激了更多的合法移民入境，進一步增加了合法移民的數量，自九十年代中期以來，美國每年平均發放約100萬張綠卡。

另一方面，許多非法移民也陸續來美國與親友團聚，許多土生土長的美國人的父母都是非法移民，合法和非法移民住在同一屋簷下的情況很常見。 排名前幾的移民國家都是美國最大的合法移民來源國、也是最大的非法移民來源國。

儘管一直以來合法移民佔外國出生人口增長的大部分，但拜登時期出現的人口激增卻不是由合法移民推動的，而是由非法移民推動的——最新的事實表明，自拜登上任以來， 已有超過230萬非法移民入境，是疫情爆發前的三到四倍。

湧入這麼多非法移民的一個重要原因是拜登廢除了川普時代的大多數移民政策——其中最主要的是終止「留在墨西哥」計劃(正式名稱為《移民保護協議》)，該 協議於2019年1月在庇護申請人數量激增後開始生效。 由於絕大多數申請人只是希望留在美國，要求他們在墨西哥等待庇護面談大大減少了申請數量。 更令人驚訝的是，拜登政府也終止了與薩爾瓦多、瓜地馬拉和宏都拉斯等中美洲高移民風險國家旨在遏制當地非法移民的協議。

現在絕大多數非法移民不是來自墨西哥的，因此不能簡單地遣返回墨西哥。 但政府本可以將其中很大一部分人置於「快速遣返」程序中，並相對較快地將他們送回母國。 此外，幾乎所有人都應先被拘留，但拜登也沒選擇這麼做。

一旦確定美國政府不會拘留他們、以及不會迅速遣返他們或不要求他們回到墨西哥等待面談，前往邊境的非法移民人數當然會猛增——結果就是美國的移民庇護系統很快就不堪重負， 積壓的案件需要十年或更長時間才能處理完畢——鼓勵了更多的人非法入境美國申請庇護，希望他們能藉此被允許在美國停留幾年以等待開庭日期。

雖然有些評論指許多民主黨人內心深處都認為美國對移民限制是出於種族歧視的敵意，是非法的——根據這種觀念，國家邊界是不合時宜的，是歷史種族主義的殘餘思想。 但移民觀點一直認為，拜登政府大規模的移民政策和有意不執法是透過蓄意改變國家移民法並引進潛在的民主黨選民、及企圖抑制美國通膨的證據。

如果拜登政府的確是這樣想的，不能有效執行現有移民法或重新立法，或不改變目前的行政措施，那麼非法移民只會繼續有增無減，達到美國從所未有的最高水準。

目前的非法移民規模已引發了社會廣泛擔憂。 短期上，大多數非法移民定居不僅是因為經濟機會，某種程度上也是因為可以獲得免費的公共服務。 紐約市長Adams從去年9月就開始轉變態度了，頻發警告稱，移民的湧入「將徹底摧毀紐約市」——紐約市預計在未來三年內將花費120億美元為新非法移民提供住房 、食品和其他服務。 為了控制赤字，Adams宣布全面削減5%的預算，這又影響了衛生、學校和警察系統——這個數字還只是針對目前已經抵達該市的非法移民。

醫院、學校和其他公共服務機構的過度擁擠給社區也帶來了巨大壓力。 例如芝加哥僅2023年，容納新抵達的非法移民的成本已超過3.6億美元。 州長Pritzker曾於2021年簽署立法，承諾將伊利諾伊州確立為「全美最歡迎移民的州」——結果，兩年後他致函拜登，請求聯邦援助，因為湧入的非法移民數量超出了該 州自身承諾的能力。

更大的擔憂是長期的。 大量移民來到美國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然而，非法移民會人為壓低工資，特別是在只需要中低等教育水平的工作領域。 對此，支持移民團體曾表示質疑──他們認為移民對美國工資的實際影響很小，長遠來看有助於整體美國經濟的成長。 但在後疫情的高通膨時代，各企業都開始公開呼籲增加移民來幫助壓低工資，這證實了基本經濟理論和長期以來的研究結果：非法移民的確影響到了美國社會中貧窮群體，尤其是非裔美國人和農村地區的白人。

美國勞動市場目前一個很嚴重的現實問題是：隨著移民的增長，受教育程度較低的男性非工作比例正急劇增加——美國出生、年齡在20歲至64歲、低教育水準的男性中 ，未加入勞動力大軍(既不工作、也不找工作)的人口比例從1960年的7%增加到2023年的25%！

而非工作人數的增加與一系列深刻的社會病態有關，從犯罪、社會孤立到吸毒和福利依賴。 在許多企業難以找到合適工人的時候，簡單地利用非法移民來填補工作崗位似乎可取——但繼續引進數百萬受教育程度較低的非法移民，重於商業利益而忽視了勞動力參與率的大幅 惡化，以及無視大規模非法移民在各種種族和社會背景的美國窮人中造成的一系列社會問題。

如果拜登再次當選，目前的趨勢將至少持續到2028年，外國出生的人將超過美國人口的20%，這一比例在美國歷史上從未有過。 可以肯定，那些被允許進入的非法移民會因為來到美國而受益，雇主將獲得更多勞動力，已在這裡的非法移民可與親友團聚。 這對移民本身以及整個美國社會來說都有明顯的好處，但如此大的改變不可能沒有後果的，這種後果有可能反而是拖垮美國社會體系的另一根稻草。